10月17日,英国《每日邮报》发表了一篇关于某妇女在《Candy Crush》中一天就投入40万美元玩游戏的报道,表达了对该游戏这种“成瘾性”的担忧。报上的文章描述道:
“在拥挤的地铁或巴士上环绕四周,你会看到许多人都在自己的智能手机或平板电脑上玩着《Candy Crush Saga》,这款横扫世界的新进在线游戏。基于闪耀的灯光,催眠的音乐以及有趣的音效,它已经吸引了数百万玩家的注意——就像2010年的《愤怒的小鸟》那样(甚至连英国首相卡梅伦也是这款游戏的粉丝),它已经创造了一个在线游戏神话。根据AppData数据,每天玩家单在手机设备上玩《Candy Crush》的次数就达到了7亿次,可以说这款游戏主导着社交媒体的趋势。但与许多电子游戏不同的是,它的目标群体并不是青少年或男性玩家,反而女性玩家更着迷于《Candy Crush》。根据游戏创造者King.com,25至55岁的女性是游戏最忠实的目标群体。根据ThinkGaming报道,《Candy Crush》平均一天能为King赚得40万英镑。如此算来1.46亿英镑的年收益足以让英国公平交易局制止该公司对于年轻用户的剥削。但是King却宣称他们90%的玩家年龄是大于21岁,但成熟并未阻止女性玩家掉进《Candy Crush》魅力中。
我接受了一位新闻记者(《Jill Foster》这篇文章的作者)的访问,她想要知道为什么这会是一款”让人上瘾的“游戏以及为何有这么多女性沉迷于其中。我告诉她《Candy Crush》是一款性别中立的游戏,并带有“让人吃了还想吃”的特性(就像巧克力一样),它能够灵活地渗透到女性玩家每日生活中。游戏之所以会占据所有玩家的认知能力是因为任何开始游戏的玩家都必须将注意力完全放在游戏中。如此玩家会有几分钟的时间完全忘记身边的一切事物。我想这便是吸引许多女性玩家的部分原因,不管她们是经常待在家里的全职妈妈(会在照顾孩子的间隙玩10分钟游戏)还是会在上下班路上玩游戏的商务专员。它真的既简单又有趣。我同时还注意到与许多在线游戏不同的是,《Candy Crush》并未包含打打杀杀的机制,它并未突出强大的男性角色或性感的女性角色。我想在阅读这篇文章的你们可能也玩过《Candy Crush》了,而《每日邮报》更是给予了它贴切的描述:
“《Candy Crush》的规则真的很简单。玩家通过在网格四周移动各种带有明亮色彩的糖果,并排列出一行三个相同颜色的糖果。每当玩家完成一行排列时,该行便会爆炸,让更多糖果能够掉进多出的空间里。游戏中有超过400个不同阶段,每个阶段都比上一个更加复杂,玩家无需担心耗尽所有的挑战。作为一件所谓的‘免费’产品,玩家可以免费进入游戏中,但是他们必须支付‘付费’服务。在前35个关卡的挑战中玩家无需支付任何费用,但是在此之后,玩家便需要为另外的20个关卡支付69便士,尽管他们也可以通过像Facebook好友寻求额外生命值而避免花钱。而如果玩家受到游戏的推动去购买虚拟‘糖果锤子’的话,费用便会上升,即大约需要1英镑。”
基于典型的小报风格,《每日邮报》采访了许多女性,希望以此去证实《Candy Crush》的‘成瘾性’。例如来自Kent Ashfor的的一位44岁公司主管Lucy Berkley便描述了自己是如何带着背痛在周一早上走进办公室。所有同事都注意到了她的不适。而引起她的背痛的主要原因便是她在周末用iPad连续玩了10个小时的《Candy Crush》。她表示“我根本停不下来,它太让人上瘾了。神奇的是房间的所有人都有同样的看法。现在我们都是彼此的游戏竞争者。”还有一位母亲在接受《每日邮报》的采访时说道: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款游戏。我将其称为‘最好的糖果’,因为想到放弃游戏就像是打破一个最好的习惯一样。我是在看到许多好友(她们都是非常聪明且具有创造性的女人)都在Facebook上在玩这款游戏时才知道它的。之前我从未在自己的手机上玩过其它游戏。但是我并不想一层不变地过着每一天。我开始在空闲的时候玩这款游戏。早上我会在上班路上玩它,并发现地铁上自己身边的许多乘客也在做着相同的事。午餐时间我也会悄悄地玩会游戏。当下班回家时,我将不再只是熨衣服或做家务,而是会花半小时或更多时间专注于iPad上的《Candy Crush》。周末起床后我会先读会报纸,然后便连续3或4个小时沉浸于游戏中。实际上,我只会在iPad没电时才会停下来。男性朋友都觉得我疯了。我那在寄宿学校上学的儿子也不能理解我为何会这样。就像和儿子约好在地铁口见面时,我看到他的第一件事并不是拥抱他,而是说‘Ben,等我一会,我快到下一关了!’”
她继续说道:
“在过去4个月里我大约花了150英镑在玩这款游戏。但是我也一直认为这都是值得的。我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拿起手机先玩一轮游戏,如果在工作前还有空闲时间的话我也会这么做。从停车位到办公室的过程中我会玩游戏。回到家,在做晚餐期间以及看电视的时候我也会玩游戏。我的丈夫Martin都认为我不正常了。关掉房间的灯后,当我们都躺在床上时他会说:‘我知道你还在玩游戏,因为我能感受到手机的光线’,所以我不得不躲在被窝里玩。我的儿子问过我:‘为什么你又在玩那款游戏了?’就好像我们所扮演的角色被调换了。这款游戏完全掌控了我的生活。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停下来。”
尽管这里所出现的例子并不符合我心目中瘾性的标准,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例子是无病呻吟或《Candy Crush》这样的游戏一点吸引力都没有。我在关于自己玩过的游戏(通过社交网站)的许多文章上提到,“免费”游戏是一种基于心理的门槛技术,将引起少部分的人为从未计划过的游戏道具花钱(就像其它商业环境中的“冲动购买”)。我也讨论过社交网站上的许多游戏在博彩机制上都具有相同点。就像我在接受《每日邮报》的访问时所说的:
“乍看之下,《Candy Crush》这样的游戏与博彩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其利用的心理元素却非常相似。甚至当游戏不包含金钱时,它们也将玩家带向了博彩的原则与乐趣。一些不可预测的奖励将带来较高的用户粘性和反复行为。而从少数情况来看,这可能会导致上瘾。”
从根本上来看,如果不强化奖励指日可待的希望的话,人们也仍会为此做出反应(这是根植于操作性条件作用的心理原则,被叫做部分增强消退效应——不管是在老虎机还是大多数电子游戏中都具有重要影响)。另外一个出现在《每日邮报》文章中的女人(来自Bridlington一位拥有4个孩子的40岁妈妈Jenni Weaver)非常担心自己对《Candy Crush》的上瘾(并且基于她在采访中的回答,她也列出了一些正面的上瘾行为)。她告诉《每日邮报》自己的《Candy Crush》瘾性正在逐渐影响着家庭生活:
“如今我一天会玩8个小时的《Candy Crush》,所以这变成一个真正的问题了。是我的女儿意识到了这一问题。我完全沉迷于游戏中。我玩过的最长时间是12小时,即只有在中途进行了短暂的休息。这甚至比吸烟还严重。所有家务事变得一团乱。我甚至会因为陷进某一关卡而很晚才去接10岁的孩子下课。我曾因为过度专注于游戏而搞砸了无数次的晚餐并煮干了各种蔬菜。我尝试着去约束自己,但是每天我却仍会花8个小时去玩游戏。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年初我接受了Mike Rose的访问,他曾写过一系列有关免费游戏的优秀文章。在Rose的一篇文章中我曾说过,即使是一款不出现金钱的游戏,玩家也会学到与博彩相关的机制,并且存在一些较为严重的问题,即带有虚拟金钱的博彩是否会鼓励人们对博彩保持积极的态度。就像我在自己最近的一些文章中所说的,游戏内部虚拟商品和工具(游戏邦注:玩家需要维持支付金钱)的引进是一种心理主线。它变得与博彩更加相似,就像社交玩家知道如果自己未能获得足够财政回报的话自己就是在花钱。纯粹的博彩游戏与一些免费游戏间的真正区别在于,博彩游戏允许你赢回钱,并添加额外维度而进一步推动潜在收益的增加。免费社交游戏与博彩游戏之间的界线逐渐趋于模糊,并因此带来了包括道德,伦理,法律和社会等各种问题。游戏研究领域的人刚刚开始研究免费游戏的心理影响。从经验上来看,我们几乎不了解博彩游戏或社交游戏的心理影响,但已有研究表示青少年玩免费游戏是导致他们走向真正赌博的危险元素之一。
作者:Mark Griffiths ,游戏邦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