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是2012年某游戏赛事上,游戏风云的员工身披背后写着繁体“義”字的夹克外套,虽然外套质地不佳,游戏风云人却享受这种兄弟文化,乐于展示大家是一家人。这一年,据员工称,也是该公司收入最好的一年,依靠页游联运贡献的6000多万,收入超过8000万。
另一幕,是2014年5月,游戏风云数位核心成员出走为代表,前后离职数十人,离职群中人数占到全员30%左右。股东及核心成员,张哲睎(妖魔)、沈伟荣(117)、张宏圣(BBC),和掌门陈剑书一起打拼了近10年的兄弟,最终分道扬镳。
更令人感到唏嘘的是,这次的大规模离职,是陈剑书尝试梳理游戏风云的管理,引入新高管,启用新制度,希望让一切更高效的结果。配合近期畅游遇到的问题,不得不让人陷入沉思,游戏行业发展十几年后,中国游戏企业应该有一个怎样的管理模式?
空降高管:无规矩到有规矩,出走数十人
多名离职员工在接受采访时均表示,他们离职最直接的原因是受不了新副总,原GTV北京运营中心总监滕林季空降后建立的项目制。其次是老板陈剑书的态度和一些做法“让大家伤了心”。
据前后多次从游戏风云离职的制片人叶文楠(小熊)介绍,滕建立的项目制就是“一个项目按一个项目做,按一个项目结算。如果你干的多,就拿的多。干的少,就拿的少。项目盈利了集体发奖金,项目亏钱了,集体清算”。他评价项目制“表面看起来不错,执行起来整个公司人仰马翻”,他认为这其中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人员分配不合理,以前可以互相协作,但因为项目制无法很好的配合;另一个是只以收入作为唯一标准,导致收视率下降。
一位较早离职的市场人员称,虽然之前没有明确的标准和规矩,但是大家凭着对电竞和游戏的热爱,都会互相配合完成工作,自愿加班的不在少数。
其他员工也指出了类似的问题,另外也有不少人表示,项目制之下,工作强度和压力太大。和项目制并行的,是一个详细到每个小时都要干什么的工作计划和日报制度,然而工作计划并非项目负责人决定,每个人的计划都需要副总滕林季批准。游戏风云方面表示,这与事实不符,实际上基层员工的工作计划是由项目负责人决定的。
最终工作计划执行下来,大家“几乎每天都要加班,不然完不成工作计划”。而在加班完成计划之后,员工称,有少数人收到过200元的项目奖金,但是完不成的员工,要被扣工资。这与之前员工想象的,“项目制多干就能多得”,差距太大。
与员工加班,被扣工资形成对比的是,与滕林季亲近的GTV老同事透露,陈剑书2013年只给滕林季一人发了年终奖。游戏风云称,事实上公司在2013年是根据绩效发放的年终奖,不是只有滕一人获得,而且给谁发放是董事会的决定,并非陈剑书一人能够决定。
在三位核心成员、股东离职之后,有内部人士透露,陈剑书在员工大会上继续肯定滕林季的管理思路,痛斥离职人员忘恩负义。游戏风云也正面否定了这一说法,称员工大会都有录音,陈剑书没有说过离职人“忘恩负义”。
还有员工提出疑问,2012年,游戏风云收入8000万元,上海文广称盈利却只有约几百万。当时游戏风云员工约140人左右,很难想象能消耗约7000万的成本。另有员工在离职后收到人事的电话,称需交回已发放的工资。这一点,被游戏风云的人事否认,受访的人事称,至少可以保证她接手2年来,完全没有这个事。
离职员工表示,“大家都知道游戏风云之前也经常加班,工资在全行业也是较低水平,以前有兄弟感情,现在老板也变了个人,精神支柱元老都走了,不走干嘛。”
据知情人士透露,在上述离职事件发生前,滕林季原本已获投数千万,准备离职创业,但目前已决定留下,原因或许是看到游戏风云等员工的言论导致投资人放弃。
游戏企业发展的四点思考
项目制,工作计划,工作日报,这些本是将管理规范化,优化企业效率的做法,但是在执行这些后,游戏风云并没坚持2012年的收入水平,却要面对收视下降,核心及大量员工离职的问题。
综合畅游近期显现出来的问题,我们采访和咨询了数位游戏圈及其他行业高管,他们均认同企业发展需要更现代化的管理,上述的几种方式本身没有问题,是在具体执行中,没要考虑企业的实际情况。采访中,加上我们的思考和分析,提出4个问题,同样也是游戏圈常见的几个问题。
整个行业现状如何,你需要企业有怎样的发展,你的企业现在出现了怎样的问题?认清形势,分析现状。从游戏风云的情况来看,陈剑书引入新制度,是希望提高收入降低人力成本。但是员工普遍认为自己的收入已经低于业内平均水平,同时长时间加班。而项目的结算标准过于简单,只按收入来计算,忽视了作为媒体对收视率的需要,导致项目之外的广告收入又下降。
你需要什么人来解决问题?一般考虑两个问题,这个人是否有能力,是否能融入你的企业文化。能力一般通过自述、经历、上下级和合作伙伴的叙述来判断。是否能融入企业文化,看是否会气走你的老伙计,是否会引起大规模离职影响公司正常运作。游戏风云和畅游的空降高管,似乎都遇到了这个问题,并没有考虑到实际情况和之前老员工的思维模式。
利益应该如何分配?不患寡而患不均。其次,作为高管,即使你没那么大方,至少不应该到处拿出来说。
应不应该加班?作为降低人力成本的管用手法,这一招几乎所有游戏公司都在用,大公司如腾讯,特别是360都在用。但是需要注意的一点是,虽然免费加班并没有让公司直接付出工资成本,但是依然会有隐形的付出,比如消耗人员效率、提高员工期望等。
(完)